Ayala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商業區，在一棟混合型大廈的一樓。清一色的黑色加長防彈房車停在大樓的門外的停車場，蘭博基尼則直接開到餐廳玻璃門外面的泊車區。

自從聽到吳崇光說顧小柒和蘇子安在一起，楚亦歌的臉色就一直就沒有好看過。眉宇間透著濃濃的殺氣，眼神淩厲如刀鋒一般。如此肅殺如此淩厲的楚亦歌，讓jake都覺得心悸。跟在大哥身邊這麽久，jake第一次感受到楚亦歌身上像是暗夜修羅一般的可怕氣息。

Jake敢打包票，如果此刻蘇子安在他面前的時候，一定已經被楚亦歌給狠狠的打趴下了。

“大哥。”

Jake小心翼翼的開口，眼睛滿是戒備的看著楚亦歌。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楚亦歌生氣了，他一定第一時間推開車門跳出去。別人惹怒了他大哥，他可沒理由做出氣筒。

“滾。”

簡單明了的一個字，沒有多餘的點綴，力道拿捏的穩準狠，轉瞬之間殺氣如刀淩厲逼人。狂妄霸道又狠戾的一個單音節的字，讓jake生生的感受到了一種叫做走在鬼門關的感覺。Jake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得僵硬，背脊上全都是冷汗。

他就說了他不要做出氣筒的，沒想到還是倒黴的成了替代品的出氣筒。這筆賬，他一定要跟那個叫做蘇子安的算清楚。當然顧小柒不是沒錯，但是jake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動顧小柒一根頭發。

委委屈屈的拉開車門，jake聽話的滾下車，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幹脆朝著一旁的保鏢狠狠的踹上幾腳。被踹的不輕的保鏢雖然心裏委屈，但是也不敢抗議。嗚嗚，誰讓他是做手下的。再疼，也只有自己忍著了。

“誰也不準進去。”

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後的人群，楚亦歌一臉陰沈的往酒店大廳走去。每走一步，他的拳頭就捏緊一點。明明在他昏倒之前顧小柒還哭的那麽傷心，她是愛著自己的，這一點楚亦歌比誰都清楚。可是為什麽，不等到他醒過來就要離開，還跟蘇子安在一起。

顧小柒，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蘇子安卻還要偏偏跟他在一起。顧小柒，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一步步的朝著大廳走去，楚亦歌的身影肅殺而冷酷。他就像是暗夜裏的修羅，除了蝕骨的殺氣和狠戾的寒冷之外，便是陰狠。他不需要開口不需要任何武器，只要一個眼神，隨意無比的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原本ayala的服務生的服務只餐飲業是一流的，看到有顧客上門肯定會迎上前微笑服務。可是楚亦歌推門之後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接待他，因為沒有一個人想去惹一個看起來極其危險的人。

陰郁如寒潭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人群，楚亦歌很快就找到了顧小柒。她跟蘇子安坐一旁的情侶卡座，看樣子似乎相談甚歡。顧小柒的臉上始終帶著嬌羞無比的笑意，那麽溫柔的笑，就連楚亦歌自己也極少有福利看到。可是那麽美的笑，本應該屬於他的笑，卻給了蘇子安。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插上一刀，然後再握緊刀柄慢慢的一下下的旋轉著。

強忍著心如刀割的感覺，楚亦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想發火，更不想嚇壞顧小柒。她是他最珍愛的女人，楚亦歌不願意讓自己的怒火嚇到她，更不想傷害到她。以前沒有愛上，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傷害，但是現在不一樣。她是他愛的女人，因為愛所以不忍心有絲毫的傷害。

“柒柒，為什麽不在醫院等我？”

楚亦歌的聲音溫柔的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以為看到眼前血淋淋的背叛他會瘋狂會徹底的變得不像自己。可是沒想到一張口說出的話，卻溫柔的令人心醉。或許對顧小柒，他除了溫柔以外根本找不到絲毫適合的情緒了。

“我去了，不過沒上樓。聽說你平安無事的出了手術室，所以就沒上去。”

顧小柒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她開口，目光溫軟，可是卻透著由內而外的陌生。仿佛，楚亦歌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路人。而她們，之前也沒有絲毫的交集。

她說我去了沒上樓，口氣不耐煩的就好像她沒有義務上去看她似的。

楚亦歌的心，像是生生的被顧小柒給掏空了。裏面撕心裂肺的疼著，可是顧小柒卻絲毫感覺都沒有的繼續冷冷的踐踏傷害。楚亦歌忽然覺得他不了顧小柒，根本就不了解她這個人。她明明前一秒和對自己關懷備至，可是現在卻狠狠的，撕心裂肺的傷害著他。

“跟我回去，傷口裂開了，好疼。”

挑眉，薄唇微微的上揚，楚亦歌的眼睛裏一片柔軟。原本的淩厲的肅殺之氣，卻在看著顧小柒的時候柔軟的能夠融化冬日裏的冰雪。那般英俊的男子，那般繾綣的深情，那般令人動容的情深。明明心裏已經疼的快要無法呼吸了，可是楚亦歌卻佩服自己依舊可以笑的燦爛依舊可以說的平靜。他的語調軟軟的，竟多了幾分博取同情的意思。

聽著楚亦歌微笑著說他的傷口裂開了，顧小柒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握著，鋒利的讓指甲掐進皮肉裏。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上前帶著楚亦歌離開，讓他乖乖的去醫院治療。昨天才做了手術，明明還一臉的病態卻強撐著，來找她。顧小柒不是不敢動不是不震撼不是不心疼，可是她不能讓自己表露出分毫。

顧小柒，已經不配去愛楚亦歌了。

顧小柒和楚亦歌，註定只能在各自的軌道上背道而馳。之前那麽多的歡樂那麽多的交集，可是到了最後卻不得不分開。

“傷口裂開應該去找醫生，我也不會處理。蕭颯呢，我讓蕭颯帶你回醫院。”

“你不跟著我一起麽？”

你不跟著我一起麽？

顧小柒的腦海裏一直回響著楚亦歌語氣清淺的問，她好像微笑著回答他說好。可是她卻說不出口，喉嚨裏像是噎著什麽東西似的。一開口，就是疼痛，一開口就會流淚就會後悔。顧小柒不想再自私的霸占著楚亦歌了，她不配擁有他完美如斯的愛。

楚亦歌安靜的站一旁，看著顧小柒的眼神柔軟到了極致。帶著繾綣的深情，帶著令人動容的極致魅力，然而他的眸子深處卻是憂傷的。憂傷的讓人不忍心去看，憂傷的像是永遠無法回到自己心愛之人身邊的路人。

楚亦歌無法接受，無法接受明明是愛到骨子裏的人，卻在一夜之間變得形同陌路。他不能接受的是明明曾視對方如生命，可是一夜之間卻陌生的連路人都不如。明明深入骨髓卻在一夜之間形同陌路。從愛的至極到陌生的彼此沒有絲毫的感覺，就像是他們曾經的愛，不過是一場虛無。

傷口，隱隱作痛。卻抵不過，心尖上的痛。楚亦歌以為自己會徹底的瘋掉，以為自己會失去所有的理智瘋狂的帶著顧小柒離開。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愛到最後不是抓狂而是心死和絕望。此刻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心臟裏一點點的死去，帶著他所有的力氣，一點點的抽離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讓他變得痛徹心扉。

顧小柒，拜托你不要這麽狠心。

顧小柒，不管發生什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準你離開，不準離開我。

顧小柒，我愛你。我是如此愛你，可是你卻狠心一次次的傷害我，踐踏我的愛。

顧小柒，我的顧小柒。

楚亦歌的胸口翻湧著吶喊著，可是臉色卻硬撐著，帶著堅強和倔強。他是男人，就算心底痛的要死就算脆弱的要死，他也要完美的保留自己的尊嚴。他可以為了愛去討好顧小柒，卻不可能當著最討厭的男人的面，來踐踏自己的愛。

“楚亦歌，回醫院吧。你在這裏，傷口會一直流血的。”

顧小柒微微的蹙眉，看著楚亦歌被鮮血浸染的觸目驚心的西裝外套。她第一次覺得，人的血怎麽可以那麽多。明明一直在流，明明西裝外套都浸濕了，明明臉色都已經蒼白如紙了，可是卻依舊在流血。

心很痛，真的很痛，痛的讓顧小柒差一點卸掉所有的偽裝差一點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可是最終顧小柒什麽也沒做，她只是淡淡的開口，安安靜靜的坐著。放在桌子下面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手掌心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濺開一朵朵暗紅色的雪花。

“柒柒，你是擔心我的對不對？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乖，不要鬧脾氣不要任性了。跟我回家，乖。我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傷口好疼。”

楚亦歌的語氣輕輕淺淺，帶著幾抹哀求帶著幾抹傷痛和絕望，更多的卻是渴望。楚亦歌眼裏的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渴望，就像是初生的小貓。雖然顧小柒知道用貓來形容楚亦歌有些不恰當，可是她真的找不到更適合的形容了。

驕傲如楚亦歌，狂妄如楚亦歌，自負如楚亦歌，竟然……在自己面前拋下一切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可是楚亦歌越是如此，顧小柒的心就越是難受。她根本就不配被楚亦歌如此珍視的對待，她是惡毒的女人。

“傷口疼就去醫院吧，我跟子安還有事，先走了。”

顧小柒拼命的忍下心底翻湧著的疼，微微的低著頭用牙齒狠狠的咬著嘴唇。仿佛只有讓痛占據著她的感官，她才可以冷靜，才可以無視出一個的脆弱，才可以漠視楚亦歌的懇求。

楚亦歌對不起，楚亦歌你要幸福，楚亦歌忘了我吧。

默默地在心底叫囂著，顧小柒面無表情的從楚亦歌的身邊走了過去。那一刻楚亦歌想伸出手去抓顧小柒，可是蘇子安卻比他更快一步的握著顧小柒的手。楚亦歌看著顧小柒沒有拒絕更沒有掙紮，甚至還側過頭看著蘇子安笑的柔軟而幹凈。那樣清澈甜美的笑，讓楚亦歌的心狠狠的痛著。

心，像是有一個幽深的黑洞，裏面肆意的叫囂著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絕望，無邊無際。絕望，一點點的把楚亦歌給吞噬。他的世界開始變得黑暗起來，眼前只剩下顧小柒對著蘇子安笑的笑顏如花的摸樣。

顧小柒跟蘇子安牽著手，一步步的離楚亦歌遠去。他們的背影那麽般配那麽和諧那麽美好，就像是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Ayala門口蘇子安拉開車門，顧小柒坐進去。Ayala店裏，楚亦歌硬撐著的身影一點點的向後倒去。他的身影淒涼落寞，透著絕望。

蘇子安的車子開始發動，一群黑衣人忽然一臉驚慌的沖著ayala裏面沖去。顧小柒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jake，她的心沒由來的狠狠顫抖著。

是不是楚亦歌出了什麽事，楚亦歌會不會有危險？

顧小柒的心底翻江倒海心急如焚，可是卻始終坐在椅子上沒有動。車子慢慢的開上主幹道，緊接著ayala的大門被jake用力的踹開，他的懷裏抱著昏迷不醒的楚亦歌。

低155章 你絕情我可以讓你有情

三天內第二次住院，並且還一次比一次嚴重。兩次住院全都是因為顧小柒，jake覺得他大哥實在是虧大了。人家都已經跟其他男人甜甜蜜蜜的一起離開了，現在說不定還在卿卿我我。可憐他的大哥，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原本俊逸非凡的美男子一名，現在卻滿臉病態。就算是六年前，他家大哥愛那個女人愛的那麽深也不曾像現在這樣。

愛情，真的可以讓人改變嗎？看來，他務必也要找個女人來試試談戀愛的感覺。

“水。”

就在jake看著病床上的楚亦歌感慨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楚亦歌忽然低聲的呻吟著醒了過來。幹澀的嚇人的喉嚨裏艱難的擠出一個水字，jake立刻跑過去倒杯水，把吸管放進楚亦歌的嘴巴裏。

昏迷的時間過長，楚亦歌的喉嚨幹澀難忍，咬著吸管幾乎是本能的就開始喝水。不到三分鐘，一整杯水就被楚亦歌給喝光了。

“大哥你好了？我就說你沒那麽容易死嘛，禍害遺千年。”

Jake看著睜開眼睛的楚亦歌笑的賤兮兮的，一張欠扁的臉讓楚亦歌恨不得痛扁他。

“顧小柒呢？”

“顧小柒？你不是看到了嗎，她跟高富帥走了。現在說不定人家正在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你還是乖乖的……”

“不想要情報組你可以繼續說。”

冷冷的掃了一眼jake，楚亦歌真後悔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一張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也不知道體恤他還躺在醫院裏。竟然，拿著自己最在意最傷心的事情來戲謔。

想到顧小柒，楚亦歌的眸色忽然變得黯淡起來。胸口的位置傳來一陣陣的窒息感，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壓抑著自己的呼吸。沒有顧小柒在身邊，楚亦歌覺得心臟像是被生生的掏空，那種空虛到令人發瘋的感覺像是跗骨之蛆緊緊秘密的侵蝕著他的四肢百骸。

顧小柒，我只有一顆心，一顆只為你跳動的心。所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會是全世界最完美的丈夫，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便給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顧小柒，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也無所謂，只要我愛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顧小柒，你可以絕情可以冷酷可以狠心，我都可以不在乎。你冷酷我可以用心溫暖你，你狠心我可以不計較傷害的愛你，你冷酷我可以小心翼翼的融化你的心。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你留下。顧小柒，我可以為你傾盡所有，我可以為你放棄全世界，我可以為你瘋狂到不像是我自己。只求你，回到我身邊。

靜默的躺在病床上，楚亦歌的臉上布滿了落寞的姿態。他就像是被囚禁在高塔上千年萬年一般，舉手投足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透著無比的落寞和憂傷。沒有了顧小柒，他似乎連笑都忘記了。

“大哥，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不就是一個女……”

Jake原本正想要奉勸他家大哥不要為了一朵花放棄一大片花海，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楚亦歌一個兇狠冰冷的眼神給生生的凍結在嘴邊。艱難的吞了口口水，jake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她帶到醫院來，給你一個小時。”

淡淡的開口，語氣不算溫和也不算嚴厲，可是卻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嚴。說完之後楚亦歌就閉上眼睛，他忽然發現沒有顧小柒，這個世界都變得不再有色彩。既然如此，那就閉上眼睛吧。再也不要睜開，除非他的生活裏再一次融入顧小柒的身影。

“你好好休息。”

難得的，jake沒有跟楚亦歌據理力爭。他只是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眼底忽然滿是關切和擔憂。轉身，離開。他家大哥一句話他就要出動手下所有的人員。而且是不管用什麽方法，這樣放松的條件。Jake知道，他大哥的意思是在不傷害到顧小柒的前提下可以不管用什麽方法。這一點，jake還是清楚的。

顧小柒啊顧小柒，我家冷血的大哥如此在乎你，你可一定不要再讓他傷心難過了。

默默的在心底嘆息著，jake臉上的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不認識的人只會以為jake是不務正業的花花大少，可實際上他的能力說出來卻可以嚇死人。年紀輕輕就一手創建了情報組，手底下擁有世界級的黑客三個，遍布全世界的情報網。只要他的情報組出手就沒有查不到的消息，就算是被FBI洗過的檔案他的手下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挖出來。

不務正業吊兒郎當，只不過是jake做給他家老頭子看的表象罷了。

十分鐘後，jake就已經找到了顧小柒的具體位置。出乎意料的，顧小柒並沒有在蘇子安的家也沒有跟蘇子安在一起。而是一個人沿著長長的河堤漫無目的的走著。冬日裏的A市加上之前上過兩場不大不小的雪，空氣裏四處泛著寒冷的因子。顧小柒一個人走走停停，柔軟烏黑的長發被風吹著高高揚起，看起來像是誤入人間的仙子。她的眼神時迷蒙的，帶著淡淡的哀傷。

“顧小柒，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顧小柒本能的轉過身，令她驚訝的是來人竟然是jake。雖然接觸的並不多，但是顧小柒知道他跟楚亦歌的感情很好，他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就代表……下意識的，顧小柒的目光跳到jake的身後，卻除了一些黑衣保鏢之外並沒有楚亦歌的影子。

“嘖，雖然我大哥很想親自帶你回家打一頓小屁屁，但是可惜啊。我大哥昏倒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說我大哥得的是心病，如果不能醫治的話就永遠都醒不過來。可憐我父親只有這麽一個能力卓絕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就成了植物人。”

早在jake看到顧小柒方才的舉動時就猜到她的心底還是有他家大哥的，所以為了成功的把顧小柒給騙回去，jake只好昧著良心說了謊。大哥啊。我可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在努力，所以千萬不要怪我。

顧小柒自然是不知道jake心底的小九九，再加上jake偽裝的太像，讓顧小柒更加亂了分寸。巴掌大的小臉迅速變得蒼白起來，甚至連雙腿都開始發抖。顧小柒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癱軟在地上，此時她的腦海裏全是在ayala餐廳楚亦歌蒼白的臉色和被鮮血浸染的觸目驚心的衣服。

“他在哪兒，你大哥在哪兒？麻煩你帶我過去，我要去見他。”

看著驚慌失措的顧小柒，jake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偷偷在心底做個勝利的姿勢，jake面上卻故意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摸樣來。趁著顧小柒還沒反悔，jake火速的拉過她的手臂一路小跑著最後鉆進一輛黑色的賓利。司機轉彎，開車，一路風馳電掣不足二十分鐘就已經到了醫院。

“顧小柒，你可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我大哥。我們楚家，就全靠你了。”

Jake一臉哀求的看著顧小柒，一雙電力十足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落水狗。顧小柒一心只以為jake是太關心他家大哥，所以也慌亂的跟著直點頭。兩人到了貴賓病房，jake很紳士的替顧小柒拉開門自己卻並沒有跟進去。

“大哥，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Jake沖著病床上的楚亦歌語氣歡快的吼完之後就迅速的關門，上鎖，動作快到顧小柒根本無法反應。聽到落鎖聲，顧小柒下意識的回身使勁兒的擰了擰門把手，結果發現是被jake從外面鎖上的，裏面根本就打不開。

顧小柒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受騙了，一股怒吼蹭蹭蹭的從她的五臟六腑往腦袋上升。轉身，犀利的眸子惡狠狠的瞪著楚亦歌。顧小柒堅信一定是他授意jake把自己給騙來的，不然jake怎麽可能會去找自己。

“顧小柒，我受傷了。”

顧小柒原本滿腔的怒火，在聽到楚亦歌用極其委屈的語調，軟軟的說了聲我受傷了之後，硬生生的倒流回肚子裏去，然後消失不見。

楚亦歌的臉色因為連續的失血過多，看起來格外的蒼白，可是卻難掩他的眉目如畫。嘴唇因為缺水而稍微有些幹裂，此時微微的抿著，卻更像是受了委屈卻倔強的不肯示弱的摸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連原本總是幽暗如寒潭鋒利如刀刃的眸子也忽然變得無神起來，充滿了落寞和孤寂。這樣的楚亦歌，忽然讓顧小柒覺得自己好自私。

明明知道他受了傷，還要在這個時候想用傷害他的方式來掩蓋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明明是她，把一向浪蕩不羈顛倒眾生的楚亦歌變成這般脆弱蒼白的摸樣。

不知不覺，顧小柒便紅了眼眶。

“柒柒，柒柒你怎麽哭了？”

一看到顧小柒的眼淚，楚亦歌整個人都慌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著似的。恨不得立刻從病床上跳下去，把顧小柒惹人憐愛的身子牢牢的抱在懷裏狠狠的安慰一番。

“我沒事，你快躺好。”

見楚亦歌著急的伸手就要去把手臂上的輸液針，顧小柒連忙跑過去摁住他的手。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的所覆蓋。握著顧小柒的柔弱無骨，楚亦歌才覺得胸口的位置一瞬間被填的滿滿的。

“柒柒，不準再讓我傷心了。”

目光灼灼的看著顧小柒，楚亦歌的眼底有太多的深情太多的溫柔太多的寵溺。那種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的眼神，讓顧小柒心底的愧疚更加肆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其幸運，才會得到楚亦歌這般繾綣的愛。

楚亦歌的語調是委屈的，像是跟人撒嬌的孩子，讓顧小柒的想要強硬起來的心一點點的變得柔軟起來。一抹煎熬的色彩劃過顧小柒灰暗的眸，她的心臟下意識的收緊，帶著一股疼痛和愧疚。

“你傷口還沒好，別亂動了。”

顧小柒開口，語氣時淡漠的，不算客套也不會太疏離。是那種平淡如水的語調，甚至連探望一個朋友都稱不上。那般陌生那般抗拒，讓楚亦歌的心狠狠的疼著。可是他卻依舊擺出一副溫暖的摸樣，細細的看著自己此生最愛的女人，看著他的傾國傾城。

“陪我睡覺。”

楚亦歌看著顧小柒，語氣裏沒有霸道也沒有一貫的命令口吻，反而帶著幾分懇求和期待。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有些恐慌的期待，讓顧小柒幾乎把所有的偽裝卸掉。

“床太小，會碰到你的傷口。”

“沒關系，我受傷的是左臂。右手還好好的，可以抱著你。”

楚亦歌似乎是鐵了心的要讓顧小柒陪著他一起休息，顧小柒一開始極不情願，可是看著楚亦歌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她忽然又有些心軟了。無奈的在心底嘆息一聲，顧小柒不再拒絕，反而是順從的脫掉鞋子和外套，乖乖的掀開被子在楚亦歌的右邊躺好。

顧小柒背對著楚亦歌，身體刻意的躺在床邊，跟楚亦歌保持一定的距離。她剛剛躺好，忽然就被楚亦歌強壯有力的手拉著往裏面滾了滾，正好落在他胸前的位置。

“別動。”

顧小柒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卻被楚亦歌先一步阻止了。他像是對待自己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把顧小柒的身體攬在自己懷裏，把下巴擱置在顧小柒的頭頂。

“乖，讓我抱著你睡覺。我好累，好想睡覺。”

楚亦歌的聲音到了最後已經變成呢喃，聽到他話裏的疲憊，顧小柒沒有再掙紮。乖乖的任憑楚亦歌抱著，忽然覺得自己一直在疼痛的心一點點的變得溫暖起來。閉上眼睛，原本毫無睡意的顧小柒竟然真的睡著了。

就在聽到她平穩呼吸的後一刻，黑暗裏一雙精明的眸子便睜開了，那裏面好像映射著全天下的燈火，異常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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